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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白传:奔流不息的生命水

时间:2015-05-28      作者:无锡市友安运输有限公司

李白与杜甫:双子星座

  终于要写到这两个人了,我有一种激动,也有一种畏惧。不用说,我的面前是两个巨人。也不用说,凡是懂一点汉语的,都多多少少读过他们的诗篇。他们的作品,已流入了中国人的血液中,成为基因一样的东西。
  他们的诗,是中国人的基因,也是他们的接头暗号。如果谁说出:“我喜欢李白”这样的话语,那么,有一拨人会奔他而去,成为他的朋友;另有一拨人会奔他而去,要对他宣称:“我喜欢杜甫”。他们甚至会为究竟是李白的诗好还是杜甫的诗好,而争个面红耳赤。这样的现象不仅发生在普通群众中,也发生在那些非常有学问的学者中。这是人民群众自发开展的争座次运动。这样的运动,每个时代几乎都会发生。
  他们后来被人们送了两个高帽子:诗仙、诗圣。但在当时,谪仙这样的帽子是李白的朋友贺知章免费送的,诗仙是后来广大人民追封的;而当时的诗圣,诗坛上没名气,政治上没地位,经济上,更是捉襟见肘。这样的帽子,他想都没敢想过。这个帽子,对于他来说,是来得太迟了。
  当然,就像托尔斯泰得不到诺贝尔文学奖一样,对于一个伟大的作家而言,荣誉总是滞后于他的作品的。他们总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踽踽独行,精心耕耘。只有无数的种子长成森林时,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和惊叹。
  他们两人都是怀抱着伟大政治思想的诗人。或者说,他们都不甘心仅仅做一个纯粹的诗人。这种“纯粹”的诗人,在唐代是从来没有过的,也更不是他们的期望与追求。或者也可以说,一旦一个诗人“纯粹”了,那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。
 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伟大的梦想:那就是要帮助君王安定天下,让他们所处的时代成为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。这是他们生命中的希望和人生中的信仰。正是这样的信念,在支撑着他们,使他们能够不时地抬起头来,远望未来,而不致陷入现实的泥潭而绝望。
  他们性格中有共同的地方,如都特爱交朋友,骨子里都自视特别高,不大看得起人。也有共同的爱好:喝酒,寻仙,游山玩水。但不同的人生经历,最终将他们锻造成了差异很大的生命个体。
  李白的一生基本上是在所谓的“太平盛世”度过的,大部分时光,他都是过着酒肉穿肠过,美女身边留的“幸福生活”。因此,什么国家、民族的危机、忧患,对他来说,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谈。因为,大唐朝是最伟大的国家,大汉族是最伟大的民族,在他的意识中,是不可动摇的。他不会对此有丝毫的忧虑。这种“阳光”的心态,“盛世”的心态,在他的诗中体现得最为强烈。他的诗几乎处处闪烁着明亮的光采,再悲伤,再低落,那个大的明朗的氛围不会变。
  而杜甫则不然,正因为他目睹过、经历过那个盛世的繁华,却被突发的事件赶入了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乱世,就像曹学芹突然从锦衣玉食走向穷困潦倒一样,他心理上的那种惊诧、那种不由自主对过去时光的留恋,那种对破坏这个盛世,也就是破坏他的生命理想的安禄山之辈的痛恨,以及盛世理想被践踏的痛苦,就表现得特别充分、鲜明。也正是安史之乱,使他从“裘马清狂”的青壮年时代进入了“万方多难”的中年,使他成为了乱世中的浮萍,从而有机会更加深切地体味人生的复杂与艰辛。可以说,对自己的国家,自己的民族,他没有一天不充满忧患、担忧。正是在这样沉重的心情下,在这样苦难的岁月里,他的诗成为了比历史更为鲜活的历史,成为“诗史”。或者更准确的说,成为整个封建时代那些具有强烈忧患意识的知识分子们的“心灵史”。
  这样,就使得他们在诗中有了截然不同的形象:李白是广阔无际的天空,是燃烧不息的火焰,是飞流奔腾的瀑布,是不服羁绊的野马,而杜甫则是厚重的大地,是于地下奔行的熔岩,是挟带着巨大力量,滚滚而来的长江,是臧克家笔下那匹负重前行的老马:总得叫大车装个够,它横竖不说一句话,背上的压力往肉里扣,它把头沉重的垂下。这刻不知下刻的命,它有泪只往心里咽,眼里飘来一道鞭影,它抬起头望望前面。
  从诗歌大体的风格来说,李白是气宗,你只能感受到他的整个作品气韵流动,往往是一气呵成,却无法确定他用的是哪家哪派的功夫。他是无迹可寻,无招可学。但却用简简单单的几十个字,几百个字,就立马征服了你。而这简单的几十、几百个字,似乎是天成的,是随口而出,一点也不用力,却又带着无可遏止的光焰,像雷电一下子击中你,让你除了惊讶还是惊讶,除了感叹还是感叹。你没办法用刻苦努力去达到。如果不在他的那个路子上,你就是练上几十年,几百年也白搭。
  杜甫是剑宗,一招一式都千锤百炼,错综变化,就像一个迷宫一样。你走向杜家庭院的第一步,也许并没觉着他的好,但边走边揣摩,就会慢慢地发出赞叹,这花种得真好,这假山修得真好,这温泉布置得多好。赞叹了一路,继尔你也动了心思,也想盖这样的一家庭院,那你的麻烦就来了,因为,看着它是一砖一石垒起来的,似乎可学,好学。其实,他是用生命垒起了文字大厦,那一砖一瓦都沾满了他的心血。他姓杜,可以说,他是中国诗史中的杜鹃,字字是啼血的。你可以学到他表面的技巧,但你没有他的体验,你所学到的,也不过是皮毛。
  说李白不可学,杜甫可学,不用说,也是皮相的看法。他们哪一个人,都是不可学的。如果要学,就只能从整体把握他们,学他们诗歌内在的精神,那就是把整个的人生都沉入到诗中,使诗与生活,与现实,与国家,与民族,与人的心灵,与个人的体验,不可分离,哪怕是片刻